2023年开年，最火的明星非ChatGPT莫属。这款由微软旗下公司OpenAI开发的生成性人工智能，成为目前月度活跃用户破亿最快的C端平台。腾讯、阿里、百度纷纷宣布了类ChatGPT技术的应用计划。科大讯飞也宣布今年5月将类ChatGPT技术应用于AI学习机产品。作为人工智能语音龙头企业，是谁带领科大讯飞进入AI赛道，现在的业务布局如何，在ChatGPT引起的风潮中，中国企业是否能站稳脚跟呢？

讯飞，“讯飞”，科大人在坚持

启蒙于校园，受益于导师

科大讯飞的掌门人刘庆峰，自学生时代就十分有自己的想法。他17岁时放弃保送清华大学汽车工程系的资格，考入中科大少年班电子工程系。1992年，因在校数理成绩优异，得到师从王仁华教授的机会。王仁华教授是当时人机语音通信领域的著名专家，成为刘庆峰在语音技术道路上的领路人，给予了学生很大的科研自由。

1995年，刘庆峰在中科大读研期间，王仁华教授让刘庆峰牵头带队国家“863项目”，开发语音合成系统。1998年，刘庆峰和团队参加国家“863”计划语音合成比赛，他们合成的语音首次达到了3分的标准（即电脑说话水准基本可以被接受，最高分为5分）。同年12月，在国际汉语口语处理研讨会上，刘庆峰团队的语音合成系统受到各国参会专家的高度评价。

（学生时期的刘庆峰[左一]和他的863项目团队）

此时的刘庆峰科研有所成就，也即将硕士毕业，站在了三岔路口：一是接受外校奖学金出国读博；二是接受李开复提供的微软奖学金，并且到微软实习为日后就业做准备；三是自己创业。最终，语音技术的产业化前景，和发展中国语音技术的使命感，让刘庆峰决定留在国内发展事业，同时继续读博。

1999年，刘庆峰集结了一批精英学子组成了18人的创业团队，就这样，科大讯飞在安徽合肥成立，导师王仁华教授是当时的董事长。

以坚定破局，把握机遇，深交所上岸成功

科大讯飞成立之初，发展方向就受到了动摇。技术产业化，并非易事。回报无法覆盖投入，资金链出现问题，团队开始寻求外部支持。

为了留住人才，合肥市政府引荐三家合肥企业为科大讯飞注资共计3000万。运用这笔资金，科大讯飞推出了借助语音进行电脑操作的中文语音系统“畅言2000”，但由于定价太高，语音输入和控制也并非当时使用电脑的核心需求，“畅言2000”在市场大受挫败。ToB方面，虽然有华为、中国电信、中兴等订单，但当时语音技术能够运用的B端业务场景较少，不赚钱依然是科大讯飞的痛点。

即便如此，在2001年安徽巢湖半汤会议上，刘庆峰还是拍板：科大讯飞要坚持语音业务的道路。历经几年的坎坷发展，直到2004年，时任教育部副部长的袁贵仁到科大讯飞视察，提出可以将语音识别技术应用于普通话考试。从此，科大讯飞迎来真正的转机，从ToG市场切入智能教育，并开始扭亏为盈。

2005年，科大讯飞又迎来了第二个增长点。彩铃从韩国引进中国，受到消费者的热烈欢迎。而语音识别技术可以让用户更方便地通过电话选择自己喜爱的铃声。科大讯飞先承接了安徽联通的彩铃业务，而后与当时的全球语音巨头Nuance合作，建立联合实验室，提升技术，开发了让用户可以用语音选择彩铃的系统“声动炫铃”，迅速获得中国联通的青睐和大范围推广，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也相继采购这套系统。

找到了收入增长点的科大讯飞净利润和营业收入双双增长，2007年营业收入突破2亿元，2008年净利润已是2005年的7倍。成立9年后 的2008年，科大讯飞就在深交所上市，成为当时中国语音产业界唯一上市企业，也是中国第一个在校创业团队成功上市的企业。

平台+赛道，构建AI产业生态

上岸深交所后，科大讯飞深知自己的立身之本，继续锤炼核心技术，成为首个认知智能国家重点实验室、首个语音及语言信息处理国家工程实验室、国家 863 计划成果产业化基地、国家智能语音高新技术产业化基地。

打磨硬实力的同时，科大讯飞也在谋划商业化的更广泛的出路。2010年，科大讯飞发布以智能语音和人机交互为核心的人工智能开放平台——讯飞开放平台，为开发者提供一站式人工智能解决方案，持续吸引开发者团队，旨在构建以讯飞开放平台为核心的人工智能产业生态。在此平台基础上，科大讯飞的技术应用从教育和运营商领域，开始向智慧城市、智慧司法、智慧医疗等领域进行广泛探索。

（资料来源：国信证券研报）

在“AI+”的多年探索时间里，科大讯飞的归母净利润增长较为平缓，尤其是2015至2018年，一直徘徊在5亿元以下。沉淀多年，科大讯飞终于在2019年迎来丰厚收获，归母净利润冲破10亿，达到13.64亿元。

（财报数据，硕眼探企整理）

虽然科大讯飞多个赛道并行，主赛道已十分明显。2021财年，教育领域、智慧城市、开放平台及消费者业务的营业收入占比位居前三。其中教育领域的营业收入占比，从2019年的24.78%增长到34.04%，已达到三分之一，反超智慧城市业务，成为营收贡献最高的业务。开放平台及消费者业务的营业收入占比也在连续增长。

从毛利率来看，教育产品和服务的毛利率可谓一骑绝尘，2021年达到51.66%，远超毛利率第二名的开放平台（21.21%）。教育教育相关业务和产品为科大讯飞贡献收益的同时，科大讯飞也愿意在教育领域投入更多研发精力。根据2021年年报，科大讯飞列出的19个主要研发项目中，有8个都是围绕教育展开。

（财报数据，硕眼探企整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科大讯飞日益增长的利润背后，是对政府补助的依赖。科大讯飞近几年财报中“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达到数亿元。虽然政府补助占归母净利润的比重已经从2019年的50%下降到2021年的28%，但也远高于经营类似业务的企业。例如，A股教育信息化业务公司视源股份，在2021财年，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占归母净利润的比重仅为3.28%。由此可见，目前科大讯飞的盈利能力还需要进一步摆脱对ToG业务的依赖。

（财报数据，硕眼探企整理）

中国AI赛道需要追梦人

ChatGPT对公众开放测试账号，引发全球热议，OpenAI重新回到大众视野。在全球互联网市场萎靡的情况下，扎入了一剂强心剂。也让全世界对于AIGC(即人工智能应用场景)的想象多了一丝轮廓。

GPT模型是一种自然语言处理（NLP模型），通过使用多层变（Transformer，注：Transformer是谷歌提出的一个编解码模型，后在人工智能上用于大规模的训练）。来预测下一个单词的概率分布，并可以通过训练在大型文本语料库上学习到的语言模式来生成自然语言文本，已经经历了3代到instructGPT再到ChatGPT的阶段迭代。OpenAI公开发布后，ChatGPT在一月份创下史上最快达成月活量破亿的应用，而同样的记录，TikTok足足花了9个月。

(数据来自第一财经和国泰君安研报，硕眼探企整理)

ChatGPT能够掀起如此巨大的热潮，一方面是该模型具备当前最为先进性的人工智能特征，包括敢于质疑、用户意图捕捉、连续对话能力等等；另一方面ChatGPT的进化也打开了AIGC商用落地的一扇窗户。

（公开资料，硕眼探企整理）

在商业领域，ChatGPT发布后直接将科技巨头的军备竞赛公开到大众面前，谷歌以红色警报级别敦促团队解决ChatGPT对公司搜索引擎业务的威胁。而这份焦虑自然也漂洋过海来到了中国。

一颗兴奋的火种在中国科技公司中蔓延，多家科技公司表示将会或者已有类ChatGPT的模型在研发中，百度CEO李彦宏直接把自己2023年的OKR定为：“引领搜索体验的代际变革”。

（公开资料，硕眼探企整理）

暂且不论，中国科技型公司在该方向的积累究竟是“蹭热点”，还是秉持着“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的踏实风格，若要做出中国版的ChatGPT，中国科技公司依然面临来自算法、算力、数据的技术挑战。举个例子，用来训练大模型的中文语料库相较于英文语料库，就存在数量级的差距。不仅如此，大模型的构建需要巨大的资金投入，这也是中国版ChatGPT诞生路上的桎梏。业内几乎对全栈式中国版ChatGPT只可能诞生于头部科技厂商的论断没有异议。

另外，基于中国语料库的特异性，构建了国内科技厂商在中文语料库基础上研发ChatGPT的天然壁垒，给予了中国厂商一定的喘息时间。OpenAI高管对中文与英文两种语料的倾向性也非常明显，他表示在训练模型时需要在语种与使用表现上做出取舍，采用非英语训练结果表现不如英语出色，公司也更加聚焦在通用能力上的训练而非多语种。

既然全栈式ChatGPT将出自头部互联网公司，那么作为语音识别和语义理解的头部科技厂商科大讯飞在这场科技革命中的玩法也显而易见了。笔者认为，科大讯飞在教育、金融、医疗等行业积累的特定情境语料与知识图谱技术可以更好地赋能业态，并将逐步成熟的AIGC应用于公司发行的2C硬件产品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而科大讯飞也宣布将在5月推出新款AI技术的学习机。

科大讯飞在ChatGPT概念上相对沉稳的表现，以及更具商业应用的可行性风格也与上文提到的技术大牛创业史锻造的基调不谋而合。而这份沉稳与专注，在当今的中国商业市场并不多见。

正如业内对“作为人工智能领域发表论文全球数量第一的中国，为何没有诞生ChatGPT？”这一话题的讨论，阿尔特曼（OpenAI联合创始人）也曾表示， “成千上万的创业公司在做社交软件，只有不到20家公司致力于核聚变，然而伟大的事情实际上更容易，因为飞向太空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资料来源：Sam Altman's Manifest Destiny，《纽约客》，2016）

ChatGPT的昂贵之处，既在于天文数字的投资和令人心生畏惧的烧钱速度，也在于一个能够包容疯狂想法的商业环境。梦想并不贵，敢于做梦才是奢侈品。而这份奢侈来自于微软面对生成式AI早期发展路径悲观态度但依旧持续投钱的支持，以及OpenAI持续钻研的决心。

希望这份奢侈科大讯飞也有机会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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